【毕侃】狱友 民国au(10)

07
毕公馆的动作很迅速，上午捎去的信儿，刚过午后就差人送来了药，京师二监没有药房，看守竟允许他们在后厨煎药。想来是毕家父母的吩咐。毕雯珺不信老中医的这些，觉得西医更靠谱些。但想到毕父母总不能往监狱里送个西医大夫，也只能作罢。
大概是对昨晚说的话有些愧疚，小九自告奋勇要去煎药。
毕雯珺把梦魇中的小狐狸推醒，扶他起来喝药。服完药后，小狐狸又睡下了，表情平缓了许多，不再紧促着眉头。
当天夜里，小狐狸的体温总算降了一些。毕雯珺放下心来，近几天终于抽空闭了会眼。
又服了几副药后，小狐狸的病一天天的好起来。高烧退了，只是仍咳嗽不停。
三日后，上次那个管事的看守突然打开监房的门进来，一改往日的嚣张气焰，毕恭毕敬到有些谄媚道，“毕少爷，二老在外面等您，来接您回家。您跟我来吧。”
监房里其他人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了几眼，没人说话。
毕雯珺低头看了一眼小狐狸，他侧身面向墙壁，阴影投在他脸上，看不清是睡是醒，但毕雯珺知道他一定听到了。
“我有话要跟他们说。”
“那我在门外等您。”说着转身出去了。
莫先生先开了口道了声恭喜。毕雯珺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小九像是有什么憋在嘴里，几次几乎要说出口，被龙六用眼神拦住了。
毕雯珺靠近小狐狸，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闷闷地说了一句，“我要走了。”
小狐狸突然翻身坐起来，拉着毕雯珺的衣襟，附在他耳边，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希侃。”
“什么？”
“我叫李希侃。”见他还是没反应过来，李希侃有些着急地拉过毕雯珺的手，摊开他的手掌，在他手心写下自己的名字。
毕雯珺垂下眼眸，看着李希侃的手指划过自己手心，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指。毕雯珺知道李希侃在盯着他，期待着他与他说与些什么。可毕雯珺不敢与他对视，也不忍与他对视。二人就这般静静地维持手心与指尖相碰的姿势，直到被推门声响打扰。
“毕少爷，二老还在外面等您，您是不是不应该让两位等急了。”是刚才的看守。
李希侃借机抽走了手指，又回阳光投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毕雯珺和其他人告别后，转身跟着看守走了出去。
李希侃盯着他的背影，毕雯珺走出门的一瞬间，灰暗的屋子充满了倾泻进来的阳光，李希侃颓然地看着毕雯珺越来越远的背影，肩膀宽宽的，人薄薄的，挺拔的像一棵白杨，遥远的像一片风筝。
08
毕雯珺在待客室看见了许久未见的父母。父亲身着深蓝色绸布长褂，两鬓斑白了不少。母亲裹着深色风氅，面色憔悴了不少。看到毕雯珺消瘦了不少，不禁掉了眼泪。
毕雯珺也跟着红了眼眶，毕父安慰二人道，“回来了就好，咱回家吧。”
毕雯珺跟着父母坐着家里的奥斯丁汽车回了家，一到家一群人围过来嘘寒问暖，大少爷回来了。幼弟在一旁怯生生地喊了自己一声哥哥，毕雯珺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