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侃】狱友 民国au(9)

这边动静稍大了一些，监房里其他人也醒了，毕雯珺把小狐狸的病情告诉了莫先生。
莫先生道:“我近些日子观察，小狐狸多日低热，晚间为著、盗汗、乏力、纳差、消瘦，伴有咳嗽、胸痛。有....有似肺痨的症状。”
“啊，那快通知看守啊。”小九没等莫先生说完就脱口而出。
“我看谁敢！”毕雯珺喊道，他一向冷淡自持，此刻眉目间却压抑着极大的怒气。
一时间气氛凝重，安静到只能听见小狐狸的低语声。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这样不治也不是办法......”小九像是被吓到，躲到龙六身后，满口委屈道。
“大家不必惊慌，只是症状有些相似，不过小兄弟身子骨弱，现在发热出现了谵妄④，不服些药，怕是撑不过去的。”莫先生出声劝解。
京师二监里不设医务处，犯人们生了病的只能自生自灭，除了少数有手段的能搞到什么保外就医的。当然，那也是要花大价钱的。大部分生了病的，没几个能熬过去，结果都是一个死。
毕雯珺让大家都先去睡，自己独自思索着。他伸手去探小狐狸的额头，依旧烫的紧。心中又焦急了几分。
近些日子，不识人间疾苦的毕大少爷，算是经历了世间百态。从小在众星捧月中长大。他的一小半辈子太过顺利，直到来到这偌大的北京城才遇到些挫折。进了监狱算是掉入了泥潭，没想到遇到一棵露水而出的青荷，如穷途末路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绳索。只是这青荷正发着热，皱着眉头，委屈着一张脸躺在自己怀中，可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毕雯珺心中生出一种无力感。
第二天早晨，看守打开监房清点人数，将犯人们一个个赶到操场上，待人走的差不多了。毕雯珺叫住了管事的看守。
“大人。”之前毕雯珺绝不会叫出口的称呼。
“磨蹭什么呢！给我快点！”看守不耐烦道。
毕雯珺从怀里摸出怀表，塞到看守手中。“大人，拜托你件事。”
“哟，这表不错。”看守看了眼表上的精刻纹路，又把表颠了颠，自言自语道“这公子哥的东西就是好啊。说吧什么事。”
“麻烦给毕公馆打电话，就说这里的人病了，让他们送些治风寒的药来。”
看守斜了他一眼道“你生病了？”
“不是，是我同屋的人，发高烧不退，好几天了。现在都动不了......”
“行了，他就别去了。”看守看着怀表的面子上大发慈悲，“你也别去了，照顾他吧。”
毕雯珺走到小狐狸身边，如释重负地坐了下来。他转头看小狐狸睡着的脸，应该还烧着，脸上泛着红晕。
“老毕。”毕雯珺听到小狐狸轻声喊自己的名字。
“我在。”毕雯珺拉过小狐狸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毕雯珺脸上凉凉的，帮小狐狸分担一点点热意。又轻声唤他，“别怕，我在。”
像是在梦中听到了毕雯珺的声音，小狐狸断断续续地似用尽所有力气般说了几个字。
他那只去拭小狐狸额头上的汗水的手顿住了，明知道小狐狸还在睡梦中，不会记住他的话，嘴上怎么也回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