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常乐，不敢贪心

第二十章
那个孩子，单薄的心疼，纯黑瞳孔，直直看着你，一动不动。不落忍，遂带着他一起四海漂泊。也曾经被高旭数落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为何还要拖着一个人。
真不知道高旭哪只眼见我照顾不好，萧璨那个小鬼我都照顾的……
顿住，从脚底升起的钝痛。
那个“好”掐死在喉咙里。
萧璨那个小鬼早没了。
我当真照顾不好别人。
那段时日浑浑噩噩，任何人都无法安慰，流连酒肆，不醉不归，午夜时分，稀稀拉拉的夜归人中一定会有个我，以及艰难撑着我的小鬼。明明那么小，单薄肩膀，却莫名安慰，只因无论多暗的夜，都会有那个孩子，用那份单薄却温暖的安慰支撑我行至此。
跟萧璨一般无二。
可最后，弄丢了，没心没肺丢了那孩子。他还那么小如何独自存活下来？
一如萧璨般孩子，如何过活。
嘲讽自己自大，萧璨那个小鬼跟着自己也没能活下去，说什么照顾他，陪他年年岁岁！
果真活太久不是件好事。
哥舒雍席将假寐的她揽入怀中，拭掉那些溢出眼眶的泪水，静静拥在怀里。
   今日元气不足，就不与他计较。
“见过王爷。”
行礼，如今与他对面不相识，他却是寻着没侍卫将我带到此。
“起身吧！”
她是她吗？为什么没有丝毫相似之处，这张脸不是记忆中的那张，这人是张扬的，眉眼间都是纷飞的神采。
若不是知晓皇兄与她区别待之，他终是不敢认。
一室缄默，除了最初那句，再无言语，面前的她，只是站着，一脸淡然。
小爷知道这里面定是有猫腻，可为何他会确定我是皇上找的人，毕竟到现在我都不确认。他如何得来？还是说这背后掌控的究竟是何人？
   “你许诺过的，如今可还算数？”
冷不丁一句，恍惚间一激灵，差点脱口而出，幸好记得面前是谁。
“王爷说笑了，奴婢位卑，何德何能许诺王爷？”
直视之，一字一句。
“无事，下去吧！”
半晌后，方才放行。
一路上，都在琢磨着他临行前那丝笑意，神神秘秘的，觉得不是特别安稳。
果然哥舒家的种没一个坦坦荡荡的！
现在想来，他那日想必已怀疑到我身上，至于他怀疑的是什么暂时还无从知晓，但他的今日一番试探，看那模样想来是知晓一二。
如今两不相欠。
若是镜花水月未赠与他人，还可书信一封，查查襄王身边何人作妖。如今多一事不若少一事，还是少惹些麻烦的好。
虽然无家可归，可依旧要离开这里。
小爷是唯一知晓皇帝身世之人，不管他是否是小鬼，如今都将他认下。与他无益之事，自是不能够再做了。
    一国之君举步维艰，也让他足够耀眼，雍容可畏，虽只是短暂相处，比不得从前相互扶持，要说没有遗憾是不可能的，可世上从没十全十美，如此一件权作是安慰了。
知足常乐，我不贪心。
也不敢再贪心。
教训有高旭和萧璨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