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苍霸】《无情》8

斜阳倾斜，鸟雀归巢，夜幕慢慢降临，金色从安静的屋子中退去。
裴清衣挽了挽袖子，点起了灯，昏暗的屋子一下子散落着暗黄的灯光。
把手中的布巾随手扔在床边的椅上，裴清衣伸手触碰床上人的额头，松了口气，还好裂开的伤口引发的低烧压得下去，要是发起高烧可就麻烦了。
刚松口气的裴清衣手还未收回，就被人一把抓住，有些疲累的他一下子被吓到了，看向抓着他的人。
一双逐渐清明的眼眸警惕地看着自己，绷紧的身体就像即将离弦的箭，随时可伤人。
“冷静点，我不会伤害你的。”裴清衣拍拍柳云麟的紧抓自己的左手，顺势在床沿坐下，“我只是个医者。”
手中的手腕十分纤细绵软，手指修长白皙，指尖带有薄茧，一看就是一双医者的手，而且从紧握的地方探知，这人全无内力。
柳云麟放松了身子，紧握的手也松了开来，朝床边的万花大夫告罪了一声，便疲累地闭上眼。可能是一再的失血，他的头有些昏沉，还带着钝痛，一旦放松便难受得紧。
因为对方是不会武的医者，所以柳云麟也不再防备。何况虽知对方是恶人谷的人，但对于医者他一向是敬重的，虽不是所有医者都一样，但他确实见过给浩气治过伤的恶人医者，所以无论是浩气还恶人，在他眼里，医者都是值得被好好对待的。
裴清衣倒是有些惊讶于柳云麟的表现，他本以为这人大概又要闹腾起来，瞟了地上的麻绳一眼，悄悄地把特地找来的麻绳踢到床底下，脸上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
鉴于接下来要说的不是个愉快的话题，裴清衣还是先让柳云麟趁热把药给喝了。
“柳公子，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谈论柳指挥的……生死。”提到柳云麒的时候，裴清衣明显感受到柳云麟瞬间绷紧的神经，瞬间睁开看向自己的眼睛里有着寒意。
裴清衣顿了顿，拍拍他的手，轻柔的嗓音莫名地让人放松：“你自己的身子你自己知道，已经闹了一场，再闹真伤了根骨可就不值得了。我从来不参与阵营之事，但身处其中，有些事多少还是知道得比你清楚的，柳公子不妨先听我说说。”
柳云麟又怎会不知自己身体传来的抗议，比起下午醒来，此次醒来伤口钝痛得他又头昏又睡不着。耳边轻柔缓慢的话语莫名地让他放松下来，反正现在也动不了，不如听听也无妨，这件事情他也想弄清楚。
这不是挺听话的吗？裴清衣忍不住挑挑眉，怎么下午燕溟渊就能谈崩了呢？
“当日柳指挥被带回来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一面，”裴清衣意料之中地看到柳云麟眼眸颤了颤，有些急切地看着自己，抬首看向跳动的烛火，“他被燕溟渊带回来的时候还是挺狼狈的，你不要急，我便你说实话。”
转首看着柳云麟微微点头，裴清衣才继续说道：“柳指挥当时受了点内伤，手腕骨……尽碎。”
瞥了一眼柳云麟紧握泛白的手，裴清衣停了下来，等着他平静下来，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的话多少让这个人信了。
裴清衣虽无内力，但能够在恶人里有安然处之，就在于他善于谋划，揣度人心，不见血而却人命。这样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估摸到柳云麟此刻内心的变化，裴清衣心中有底，虽是替燕溟渊解释，但若是处处掩饰维护，这人必定是不信，有些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反而更易于让人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