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二）

“病人情况很不稳定，多处骨折，最重要的是……这儿也被摔到了”医生指了指自己的头，然后就扭头准备走了。
“哎，医生，那是什么意思？是失忆了？还是植物人？那他还能站起来，能说相声吗？”杨九郎连忙拽住医生，连珠炮似的发问。
“目前还不好说，只能先观察了”医生面无表情，许是这样的“大场面”见多了……
杨九郎看着推出来的辫儿，愣着神儿，定在那里，看着师父大林匆忙地跟着车去病房，自己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脑子里他和辫儿的日常电影般地滑过，那个古灵精怪，老爱欺负他的辫儿，那个一开嗓，就能博得满堂彩的辫儿，那个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的辫儿，那个总爱孩子般靠在他肩头的辫儿……
他没去病房，只是站在医院的大门口，抽了一支沧桑的烟，这一支烟的时间，他想了无数种可能，辫儿到底怎么样，他也不知道，这支烟，仿佛抽了一个世纪，每一口，都意味深长。
病房的门虚掩着，一推就进去了，师父和师娘趴在病床边，大林烧饼陶阳一字排开，站在病床的另一侧，杨九郎赶过去，看着呼吸罩下辫儿瘦弱的脸庞，笑了。
这一刻，辫儿仿佛又回来了，仿佛他只是在睡觉，仿佛他的那些假设永远不会成立，什么失忆植物人，什么骨折站不起来，统统是假的，辫儿还在这儿，在他身边，像往常一样，甜甜地睡着……
杨九郎的神经有点儿错乱，也分不清那是现实，那是假象了。“辫儿，辫儿”他抚摸着辫儿的脸庞，轻轻地呼唤着，辫儿微微地张开眼睛，看着九郎，明明是这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却让九郎从心底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辫儿，我是谁”九郎颤抖着问到。
张云雷闭上眼睛，像是思考了一会儿，睁开，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完了，真失忆了！”大林在旁边说到，说完就跌坐在椅子上。
杨九郎吓了一跳，他似乎这时候才发现，这屋子里除了他俩还有其他人。
“九郎”病床上的微弱声音像是他们希望的曙光，九郎猛得回过头来，抱着辫儿的脸“辫儿，你记得我是谁？啊，你记得啊！”
张云雷顿了顿“九郎”
“哎，哎，我在呐”九郎喜出望外，只要辫儿还有记忆，一切都不是问题，“放心，啊，我会一直在，永远不会离开你了，啊，我再也不允许……”
“九郎，他们是谁？”杨九郎急切的保证被辫儿这一句话噎得哑口无言。“你……你不认识他们？”
大林一听，马上从椅子上弹起来“老舅，你不认得我？”
“九郎，他要打我”辫儿充满疑惑地看看怒目圆睁的郭麒麟，转过头对九郎说到。
“辫儿，你别怕，你是真不认识他了？”
“九郎，我是谁？他们是谁？”面罩下的脸上出现了两行清泪，“我脑子中只有你的名字，我这是怎么了？”
……
大家一时无言，尽管九郎想了很多种可能，可现在这情况，也实在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只认得一个人？或者说，只记得一个人的名字？这倒是失忆还是没失忆？
九郎只能抚摸着辫儿的脸，“没事儿，放心，你好着呢，在这儿睡几天觉，咱们就回家，啊”
辫儿点点头。
另一旁的大林，早跑出去找医生问个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