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寺之秃谈卡盟Ⅱ-零：伊人步远

零：伊人步远
  夜已深，人未眠。
  泥若山上，德云寺。
  千寻塔塔顶铺满的漆黑瓦片上移过月光的轨迹，拉出一道肥大的曲线。
  躺在塔顶瓦片上的男子一动也不动，只是微眯着眼睛，凝视着天空中的满目情愫。
  风声耸动，一道身影从德云寺的另一峰上翩翩而来，悠然落下身形的她，站在男子分身后，看着男子的线条，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胖了好多。”
  男子坐起身，也没有看她，只是坐起身后，他手掌微颤着掏出一包烟盒，一手抽出一支香烟，一手握住一只火机，火苗摇曳，一如他心。
  “你知道的，抽烟对身体不好。”
  女子看着他那熟练而缓慢的动作，微微皱了皱眉，说道。
  西卡也不理她，牙齿咬着那根软烟，只是看着天空。
  他吐了口烟气，白雾弥散，在月光下勾勒出犹如泼墨入水般的苍白。
  他说：
  “你知道的，我抽烟不过肺。”
  女子沉默。
  二人相顾无言，只是西卡依然不转头看她，她依然不低头看西卡。
  二人就如同形同陌路的二人。
  良久，女子略做踌躇，轻声道：
  “我要走了，卡子。”
  她的话打破了沉默，也打破了这个夜晚的宁静月色。
  他手指夹着的香烟抖了抖，落了丁点烟尘。
  她说：
  “总要走的。”
  他说：
  “我知道。”
  女子站在最高点的男人男人身后，看着他的背脊，而男子背对着她，头颅埋在双膝之间，凝视着自己的胸膛。
  再次的沉默并没有多久，就像是心跳暂停的时间一样短暂。
  西卡吐了口烟，说道：
  “总要走的。“
  女子似乎是点了点头，只是背对着她的西卡，并没有看到。
  某一刻，男子感觉到身后的气息轻轻消去。
  他转过头，看着那已经远去的白衣女子，那一袭白衣胜滴血，那一道身影细腻落心头。
  一如二人初见。
  他吐了口烟气，低头，自语道：
  “你知道的。”
  他把香烟狠狠地往手边的瓦片上摁灭，堕落一点火星，坠入深渊。
  他一手握住夹落瓦片里的一缕青丝，捻住那一点湿润，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望着那个已经没有人的方向，望眼欲穿。
  他轻声地说出一个名字，就好像在扪心自问。
  他轻轻发力，身形沿着那香风的轨迹掠去。
  千寻塔的塔顶，只留下一点点看不见的微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