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褪(4)
宿舍门并没有锁,走廊里有这个月刚修好的、清晰的摄像头。我只要躲在阳台,等待庄语进入宿舍,一个替罪羊就诞生了。作为女朋友,庄语她比郑鹏有更足够的机会更换药片。而作为正在争吵的情侣,她也不会知道门口的摄像头刚刚修好。这个替罪羊可比一直在看少儿不宜影片的郑鹏好多了。
但我必须放弃这次绝好的机会 , 怎么能让她为我的计划买单呢?从一开始,我的计划就是为了让她幸福。就算局面对我再有利,我也不能以破坏她的幸福来保证我的安全。
我打定主意不出声,悄悄地走到门边。打算立刻把房门反锁,做出一份孙文泽不愿理他的样子。
我知道,临时改变计划并不是什么好的办法,突然间反锁的房门,很有可能成为威胁我安全的关键。我的心砰砰直跳,却坚定不移。
我反锁了宿舍门,在我看来,声音很大很大。可是这声音,庄语就像没听着一样。
“阿泽,既然你还在休息,那我就先回去了。之前说好的那件事,明天再聊吧。”
‘那件事?什么事啊?’我对庄语口中的事情充满好奇和疑问,但是我却不能得到解答。我不能去问一个已死之人,更无法向庄语解释我是怎么知道他们情侣间的谈话的。这个问题,无解。
不管怎么说,庄语走了,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胜利。我冷静的、冷静的把属于孙文泽的药瓶放在兜里,把安眠药放在桌边,将曾经反锁的门恢复虚掩的状态。过程中,我也没忘记带上手套,销毁可能留下的指纹。到最后,甚至有闲情逸致观察起宿舍的装潢。我发现角落里摆放着许多的蝉蜕,不同形状,不同大小,装在瓶子里,像是虫子的乱葬岗。这样恶心的爱好 ,也真适合这样恶心的人。
临走前,我又忍不住确认了一遍。死亡,真正的死亡,我从未觉得,死亡离我是那么的近,它就在我的耳边呼吸着,赞叹着我的伟业。
业务纯熟了,再次翻过阳台更是轻而易举。回到寝室阳台的时候 ,我甚至特别风骚的摆了个pose。
我悄声回到宿舍,盖上被子,沉入梦乡。我不需知道,郑鹏是否如当初和孙文泽约好的那样,今晚相见。无论郑鹏是不是现场的第一发现人,这起事件,都与我这个睡了一下午的人没有什么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