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随笔1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吗？”
风吹过我的脸，撩起头发，似乎不知疲倦。脚下车水马龙，令我有一丝眩晕。
她在沉默。我心里终是咔嚓一声，裂得彻底。
早就知道不是吗？何必犯贱再问一次呢？呵，我果真是犯贱呢。
“会有人难过的。”她这样说到。
“比如？”
“比如……比如……”她在犹豫，“比如你的父母，比如你的朋友。”
即使不转过头，我也知道她的眼神是多么坚定。让我想要毁灭。
我勾起嘴角，十分不屑，“你知道我在这里停留过几次吗？”
记不清了。记不清自己几次淋着雨站在这里看人们漫无目的地川流不息，记不清自己几次站在这里偷偷将泪水滴落在热吻的恋人的眼角，记不清几次抱膝蜷缩在墙角舔舐伤口，记不清几次吹着风迷茫惨白的未来。
这里盛满了我所有的悲伤，委屈，愤怒，绝望，孤独。
我是一个人，一个没有人可以信赖，也不信赖任何人的人。所以，活该自己消化掉所有的情绪。
“不知道。”她这样说到。语气里听不出一丝起伏。
“我是你的谁？”
“……”
看啊，她又犹豫了。是啊，我们只是陌生人。早在几个月前彻底决裂时，就已经是陌路了。
是我亲手，斩断的，不是吗？既然不能完全属于我，那就全都不属于我吧。
没有希望，就没有绝望。
“我们，是同学。”
我笑了，笑得很放肆，笑到即将跌落这26楼高的大楼，笑到连眼泪都止不住地落下来，笑到最后没了声音。
是啊，我们还是同学。也只不过是同学罢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风，居然临时把她叫了过来。明明她应该十分讨厌自己的。
“你为什么还是要过来见我？你，应该永远也不想见到我吧？”
“我觉得我无法看到一个人在我可以拯救的情况下死去。”
看吧，多么善良正义的一个人。真像她会说的话。果然，还是一副圣母的模样。可惜，她救不了我。
“你以为我叫你过来是干嘛的？”
“因为你觉得委屈，想见我。”她这样说到。不带一丝起伏。
“不，我只是，想将自己刻在你的生命里。”
那样，你就永远不会忘记我了。
我背对着她跳了下去。我能感觉到她疾跑过来，想伸手抓住我，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头发拂过了她的手。就像那不知疲倦的风一样。
不知疲倦的风极速划过我的耳畔，呼啸着。
我转过身，看她的面容在我的眼里渐渐缩小，最后化成一个黑点，直到模糊在我的眼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