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耳 （一）“悦”

  天空的颜色是阴郁的红色，在云彩与云彩的镶嵌处不时透露出暗淡的橙色。附身而望的城市点缀着霓虹灯的靓彩，一些如同干扁粗糙燥感的稻草人的人们在城市的动脉、静脉、毛细血管中矗立着，远方不时传来些沙哑的带有警告意味的乌鸦叫声。但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过是这万千稻草人中的一员罢了，不我有可能只是一堆带有腥臭味的干草堆，就像是阴潮的拖把带有的味道，我在宿舍的五楼阳台这样阴冷着。我不擅与人打交道，因为我不能理解或是拒绝他们所谓的善意，这种令我作呕惶恐的情感。因为对面楼的吵闹声我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灵魂随着我的嘴巴的闭合一进一出着，我没有被噪音打扰的生气，有的仅仅是对热闹人群的恐惧，人群总是像童年印象中的蚂蚁洞一般，密集繁琐又愚蠢。在我闭合的嘴巴中所含咽的口水滴落在地上后，这穿石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在我的正对面的宿舍有一个女孩坐在栏杆上，她闭着眼却没能让眼泪停止。
她的脸没有血丝，是一种洒在坟墓上的石灰的苍白感，她轻身的姿势也是不雅，坐在栏杆上半弓着腰，脚是内八字往里合的，非要我找个比喻的话，像是一只在啃食蚯蚓的鸭子一样不堪。她的“预备”轻生是让稻草人扦插在一起的原因，我没有想过轻生，但我想过被人杀死，或是被人毒死、被人烧死、被人捅死，要是被杀死时再加上一句“你的下辈子不会这般无趣”便更好了。我不关心她的死活，我也不关心人群的是在劝解还是期望，我只希望快些结束我好躺在床上继续折磨着思想。她跳了，在空中乱舞着双臂似是对决定的懊悔，很丑陋但也很美丽，我从未想过人跳楼是这样的，像是一支钢笔直直落下，在地上会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声，如同积木般散落，真好我深吸了一口气，如同捕食美梦的梦魇一般，这样动听的声音令人满足，令人陶醉，令我频频干呕，令我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