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陈(2)
“这都已经不是管孩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吧。”
过了不久便是家长会,也是已学习一度的“求经”的日子。阿陈的母亲滔滔不绝地传授着她的教子之方。待她讲过以后,我的父亲便问她:“是不是管得太过了?”
“你是在否认我的教育方法吗?”
“不,我是觉得至少让孩子有点想法,追求一些正当的他也喜欢的事物……而不是……什么主见都没有……这样太内向了……孩子也是人嘛……”
“想法?为什么他要有想法?他怎么可以有想法?家长替他思考就好了啊!孩子要服从啊,这是他唯一的目标啊!服从,完全的服从,这才是我们这些家长要的,一个完全服从没有主见的孩子,这是多么完美的孩子啊!”
父亲回家后带着凝重的表情向我和母亲讲了这一段经历,叹了口气就回到卧室去了。
也是从那以后,阿陈开始疏远我了,后来阿陈告诉我,他母亲认为我和我的家庭会污染到阿陈,于是就让我们彼此疏远。后来我们升了学,了解的便越来越少了,只是后来听说他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允许摘下了耳机,但耳朵受了损伤。他花了很长时间 — 听说大概用了1、2年,才恢复正常程序般的生活与听力。高考他作为全省状元则又出了名,但这也是已经习惯了的事情了。
再见到他就是那次同学聚会了。那些天真烂漫的玩伴们此刻已经彼此陌生,心内就升起一阵忧伤。正当我独自感慨的时候,我看到了阿陈。并非与我想象的那样光鲜亮丽,相反,他看上去也不过是个平凡人。就这一点而已,他已经与小时大不相同了。
我想问问他这些年的近况,以及我的一些疑惑,他都一一解答了。那是如同公式般完美的答案。至于近况,他则是通过父母的关系在家乡找到了一份工作。
我十分奇怪,因为如他一般的话应该会在那些经济大城找到不少工资与待遇高于他目前所拥有的工作。而他的回答也很干脆:
“母亲从小培养我,打算让我去大城市接受高等教育,再让我回到家乡,藉着父母关系找一份离家近的工作,这样可以照顾他们,他们也放心;而且我没有母亲的指令,不知道该怎么生活,在家附近有母亲的指令,生活会容易些。综上所述,我回到家乡工作。”
我想,他还是没有摘下耳机。在归途的车上,我不断想着这一切的答案,想着那已经流走的时光。
公交车到站的铃声让我回过神来,那对母女就要下车了。
“好的,现在走下公交车,我们将要去下一个数学研究班。”小女孩就一步一步走下了车。
我望向窗外,走向研究班的母女俩逐渐淡出了我的视野,直到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