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高甜】花月正春风(2)

       蹇宾没有再说话，远方的云彩不着痕迹地飘过一方宫墙，似是将他的思绪一并带走了。不静，有百花摇动的声音，按理说应算是热闹的，但风越是吹拂，就越显得此间天地寥落。
       不闻蹇宾言语，齐之侃也不开口，只静静地站在蹇宾身旁，好像这样便可留住如水般淌过的时光。
       蹇宾抬手去取桌上的酒，倒在青玉盏中，晶莹的水色如同他的双眼，波光流转。
       “小齐，我很想回到从前……”
       “回到那时无忧无虑、不问世事的安静日子，我们一起种花、打猎，不管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
       他忍不住叹息，明知这是不可能的念头，却仍想奢望。
       “如今天地之大，没有一处是我可以归去的。那些地方，只要没有你，我哪儿也不愿意去。”
       蹇宾说罢扬首饮尽了盏中的酒，忽地笑出来。齐之侃分辨不出那是嘲讽、欢欣，还是二者皆有。
       伏在冰凉的石桌上，蹇宾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河清难俟……小齐，我知道我们终是回不去，也等不来。既然尘世得不到结果，我便去寻你，千万要等一等我。”
       眼见刺目的颜色沿着唇角流下，齐之侃大惊，疾步上前想要扶起单薄的人，可笑的是，他只能看着自己的手穿过蹇宾的身体，虚空一片。
       “小齐……终究是我辜负了。”蹇宾的声音逐渐低下去，轻得像风中青烟，似乎随时都会散去。
       “王上！”
      齐之侃看着蹇宾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熄灭，可他什么也无力去做，挽回不了那双眼中令他深陷数年的明亮。
       亭外的风大了些。
       纷纷扬扬的落花在空中回旋，最后又不甘地坠落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