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寇的通天塔(3)

这一点格鲁迪也完全没有想到。
“这些文字游戏呀，很多时候是必要的，毕竟您肯定不是自愿要立下那种誓言的。”
“那，对于现在这支混编军的惨状，先生有什么看法？”格鲁迪的身体微微前倾。
“老夫要问您一个问题。您的军队被人称作‘倒卖海寇的人’的军队。但这支军队会有人不断死去，还会有人不断加入，也许有一天，这支军队里早已没有最初的士兵了，那时人们还会说这是那个‘倒卖海寇的人’的军队吗？”
“忒修斯之船？您难道要讨论哲学问题？”格鲁迪前倾的身体又坐直了。
“您的教官说您虽然出身平民却是个博学之人，看来他所言非虚。”亚提曼欣赏地点了点头，“老夫没有自负到想把苏格拉底的最后一问讨论明白，只需简单地类比，就可以看出很多事情。”
“洗耳恭听。”
“忒修斯之船为何而存在呢？因为希腊人要纪念为他们洗刷耻辱得忒休斯，要祭祀庇护他们的阿波罗。换而言之，那条船之所以作为忒修斯之船而存在，是因为一种精神。在哲学家发问之前，只要人们还追慕斩杀牛头人的武勋，只要人们还渴望太阳神阿波罗的庇护，不论船上的木板换过几千次，几万次，都不会有人怀疑，那就是忒修斯之船。由此类比，一支军队之所以能立下战功，虽成员替换不断，但依然被认为是那只军队，也是因为一种精神，换而言之，军队的核心，是一种精神。这就是为什么领主们在战役中必须一马当先，因为他们需要用自己的勇武来充当这种精神，有了这种精神，这群人，才能称得上是一支军队。而您，当下最传奇的赏金猎人，足以充当一种强大精神。所以老夫想说，具体的战术，都属于细枝末节，可以以后细说，只要您没有改变，您的军队随时都可以重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