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星（六，七）

六
皇帝喝了点酒，这时已经微醺。他晃悠着手指向星冥:“把她送到朕房间里去。”
田老一下子喜笑颜开，赶紧让人将星冥拉走，还派人默默拦住了田柾国。
“不可以！”“父皇三思！”
田柾国和金泰亨都没忍住喊了出来。
田柾国知道不可以。
金泰亨也知道不可以。
“田家少爷田柾国是吧？你父亲可是极宠爱你了，前几日还在帮你求赐婚。今日朕心情好，便将郑家那小妹赐给你。郑号锡你看如何？”
郑号锡是史官，妹妹郑淑儿刚到出嫁的年龄，也是大家闺秀，若是嫁给田柾国倒也有个好归宿。
“多谢皇上，草民还不急着娶妻。”
“那我婚是赐好了。你可是要我收回旨意？”
“...草民不敢”田柾国的手隐在袖子里，紧握得青筋跳动起来。
“那我的儿子可是要跟父亲说什么吗？”皇帝的目光就转到了金泰亨身上。尽管已经微醺半眯，但半垂的眼皮挡不住皇帝眼中的锐利。
“...父皇今日能享受就好。”金泰亨微微弯腰，将表情收到皇帝看不见的地方，眼神里的黑海仿佛多了一丝波浪。
“柾国！你...唔”星冥不知道还想说什么，就被下人捂着嘴带了下去。
晚宴继续，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皇帝最后是被公公掺回房间的。
田柾国一整晚都站在自己的院子里望着月亮。
那晚的月亮尤其亮，将所有星辰都逼退到黑夜后，冷冷地将少年照得遍体鳞伤。
七
从那一日起，不知是谁在躲着谁，星冥和田柾国就再没有见过面。太子对皇帝的探望反倒多了起来。
皇帝的热意也随着第一片绿叶的掉落而衰减，在立秋之际决定了启程回京。田府上下为皇帝准备的送行仪式也别样繁华。
星冥终于见到了田柾国，但再也没办法望进他的眼睛。
“皇上，妾身不喜欢那只鹰。”
“听闻田大少爷的箭术了得，不如替朕的爱妃把那只鹰射下来吧。”
不知道哪个侍卫将随身佩戴的弓箭塞到田柾国手里。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地看着田柾国。
田柾国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不像以前那样眉眼带笑，他的嘴唇抿得发白，仿佛大病一场一样。眼瞳中似乎有一丝颤动，但平稳地架起了箭，瞄准了天上盘旋的鹰。
一阵惊呼，一阵慌乱。
谁都没注意到星冥没看向天上的鹰，而是将袖中藏着的匕首准确地刺入了身旁人的心脏。
好像听到什么撕裂的声音。又是一袭红衣，这次的红只抹在田柾国心里。
星冥最终又望进了田柾国的眼里，笑得如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