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 (文武 前尘 -26.0)
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有,一片空寂,眼帘空白,耳畔呼呼呼的是风声吗?
我是趴着,还是站立?我是在下落吗,还是在上升?
视线之内一片空濛,没有凭倚,无能比较,无前无后,无上无下……
那……我,真的是我吗?
把手伸到面前,能看到自己的手掌,不由松了一口气。
忽然,无穷远处,又或者就在我面前,多了一条黑色的线,是突然冒出的,没有起点,也没有看到终点,顺着线望去,试图捕捉它的全貌,最后发现自己只是左右徒劳地扯动脑袋,转了一个圈。
是线,还是足够长,长到让我只能看到线段的圈环呢?
无论如何,我这才意识到因为这条线,天和地分开了,至少我能感觉到我在天——“线”之上,而我索性把靠近这条线的过程叫做降落。
等等,这样可以吗?
毕竟,我是因为自己以一种俯冲的姿态靠近这条线,所以把自己的运动状态定义为降落。
可是我真的在俯冲吗?
忍不住推了推眼镜框,如果镜框还在的话。
如果我是以一种对称的样子,以同样于超人飞翔仰冲的姿态向上冲上那条线呢?是了,只有一条线,它庞大到让自己只能看到它的一部分,遥不可及,如隔瀚海天涯——我根本无法单单靠它判断出上下左右……
很可能其实我是在地底深处,而这条线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如此的吸引力拉拽我的躯壳,让我不断向上……如此,和“降落”有何不同呢?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吸引力,同样的目的地,不过是乾坤颠倒,重开一局。
这样说来,就算在我面前出现云彩虹霞也不能掉以轻心,妄下定论,也可能是在被吸上去的过程中头顶缀了几片挡路的云,可不能手一触碰或者趴到云彩柔软的絮衣就飘飘然,满以为已经是在天上,其实却是在地下埋着哩。
但是无论如何,好歹我的视野里真的能看见云了。不管我是上升还是下落,我都触到那软软的云彩了。
我用脸颊蹭了蹭蓬松的白云,云絮柔和之中似乎带着些骨感。
到底是落地了。
不对,是触到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