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人 第十四章

果林让雷德和老爷子也出去了，“那么接着刚才的话题。”果林坐在了我的面前，凛乃正躺在我的腿上。
“你应该有点感觉吧，那个烙印究竟给你带了些什么。”
“话说你现在的年龄是多少，大概也就16岁左右吧，比刚才那个小子还要低一头。”
“或许吧，在被困的那段时间根本不知道时间过了过久，没有白天与晚上的区别，也没有心思去考虑是不是又长大了之类的。”
“那么，你觉得雪原很冷吗？”果林问了个貌似很蠢的问题。
“自然。”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忍受，不是吗？”
“...”
“那么你觉得一般人能在那里存活多久呢。”
不知道，这种问题。
“那个人是被冻死的。”没有指出是谁，但果林曾经读取过我和凛乃的一些浅层记忆，知道我指的是谁。
“这倒是没错，这个烙印也只能让你们比普通人强而已，也不是那种可以任意妄为的程度。”
“但是，你该知道的，那个东西终究是异端，是不会被人承认的。”
“那又怎样，”带着讥讽的意味回击，“我活到现在也只有被一个人承认过而已，而且那个人已经死了，即使没有任何人承认，人依旧可以活下去。”
“嘛，你说的也没错，不过凛乃已经不是了，当她和我缔结上契约的时候，她就摆脱了那个枷锁，不过你，”同样嘲讽道我，“现在有没有为那个决定后悔呢，人类。”
“没有。”毫无感情地回答着。
之后便是沉默，过了许久。
“啊啊，好闷啊，喂，说点什么吧。”果林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向我招呼道。
“对了，继续刚才的话题，要不要和那群村民一起上路呢。”
“...随便你。”没有什么好反对的，或许会有点麻烦，但人生本身或许才是最麻烦的。
到了晚上便在这里住下了，老爷子和雷德则去了别的木屋，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发着呆。另一边的凛乃和果林正抱在一起酣睡着。
月亮，那是多少年前曾经见到过的东西，很怀念，但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我并没有关于它开心的回忆，说实在的，过去的回忆似乎本就不存在这样的片段，但是也有让人安心的回忆，只是大概那种情况是无法再次重现了。
有些睡不着，便稍微坐了起来，背靠在墙上，依旧看着窗外，除了月亮，一无所有的夜空。
于黑夜，仿佛看见了熟悉的影子，不被人所承认，那不过是个笑话而已，为什么要得到人类的承认，甚至，我有很多想要杀死的人，很多，很多，那是比在烙印下更加痛苦的东西，论起残忍，有什么物种能够比得上人类呢吗，恶魔？那种东西还不够格吧。
摸了下脖子上的印记，没有任何变化，或许有一天我会有了拼命要去完成的事情，但不是现在，如果一直没有，那也很好，至少可以好好珍惜这条本不该存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