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更］寒暑——冀宫遗事　第廿三回(5)

邢春儿说：「比喻虽然很怪，但奴婢了解娘娘的意思。」
安平宫主说：「明天一早，我就上朝将这亲启密奏送出去！哼，我倒要看看在人赃俱获的情况下，又正好碰到哥哥移情别恋，那失去恩宠的姜瑰娘还能如何躲开这欺君罔上，假传圣旨之罪！」
次日午后，宦官前来宣旨，命安平宫主入殿觐见，并赐轿以供乘坐。安平宫主遂一路直达御书房，刚进房内，便看到坐在九龙金椅上的并非当今冀国总章皇帝姒玄庆，而是皇后姜氏。安平宫主既惊且怒而又困惑，还不知道该说什麽的时候，姜后倒先开口了，笑道：「皇妹请坐，茶水也已奉上。在皇上抵达此处之前，咱们姑嫂之间就閒话一些家常罢！」
安平宫主没好气的就座之后，扳着脸说：「是啊，咱们天家要有如此閒话家常的时间可不多了啊！」
姜后保持笑容的说：「没错，人生苦短，能如此閒话家常的时间自然是不多。也就是因为不多，所以就直接挑明了说罢！」说着，姜后从袖中拏出一卷白绢，道：「皇妹的文章写得比以前要好得多了！文情并茂，引人入胜，真教本宫爱不释手啊！但也跟此类文章一样，禁不住推敲呢！读来乍然合情之处，其实并不合理啊！」
安平宫主问：「在在都是证据确凿，何来不合理之处？」
姜后说：「很简单。首先，皇上命言往圣与考绝学两位中郎将随同皇妹南下，两人竟敢密谋陷害皇妹，而此密谋还有主谋的话，皇妹为何不将他们押回来与主谋对质，反而将他们流放到南海呢？由此可见，皇妹并不希望他们能回来对质，这表示了什麽呢？」
安平宫主说：「南狄距此迢迢千里，押送二人必会横生不少枝节，本宫不想增加麻烦，这也错了麽？」
姜后笑道：「这还说得过去，但物证是皇上所用的一枚小玺，对不？皇妹可否带在身边呢？好，请皇妹可否解释如何得此御玺？皇妹自然会说是从言考二人的身上搜出来的，但言考二人现下何在？」
安平宫主听到这话，也不由得愣住了。姜后笑道：「这下可好了，皇妹还有什麽证明能提出来的麽？连幽燕州的房济朗都能拏得出姒信明所书的军令状——对了，顺带一提，当东厂向皇上报上这件事的时候，皇妹可否知道皇上被那判决的经过逗得多开心呐？倘若人家拏得出明白的证据，都能被皇妹判成败诉，要是连明白的证据都没有，这官司还能打麽？」
安平宫主不作回答，只是瞪着姜后。
姜后「哼」了一声，笑着说：「更不用说皇妹在南狄的所作所为——这些可是皇妹自己写在这卷奏摺裡面的——哪样不是『欺君罔上，假传圣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