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

我时常在高速公路上开着清扫车，说是时常，倒不如说一年四季都在路上度过。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高速公路，流动性大，组织的人找不到我。
  做惯清扫，便以此为一生职业，做其他工作始终不习惯。老板也没告诉我明确的工作目的，只是叫我开清扫车上高速路，清扫路面，仅此而已。
  清扫，是组织赋予我的使命。清扫不必要的垃圾。垃圾这种东西，留着令人恶心，垃圾失去了原有的价值，只剩下恶臭味，留着只会对自己不利。负责组织里里外外的卫生，所以我要清扫它。
  每次清扫完垃圾，双手总充满恶臭味，令我恶心。怎么洗也洗不去的恶臭味。在漫长的清扫岁月里，我已经厌恶这种清扫方式。
    清扫车开的不快，但自由。货车师傅的大笑似乎是听到回答后的连锁反应，他们对开上高速公路的清扫车感到荒诞，我感到不解；清扫是我的职业，我只是在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至于任务是否荒诞，浪费人力、时间，我不管，我只是在履行使命，说是履行使命，倒不如说是亡命之徒。
  组织给我任务时，总在牛肉火锅店上碰面。清扫这职业和周围吃牛肉火锅的人们没什么两样，组织负责取牛肉，下牛肉，煮烂的弃之，煮好的放在碗里蘸点酱料，我则负责解决煮烂的牛肉。
  在火锅店喝红酒，不太适合吧。那有说的上适合不合适，我说道；红酒这东西本就用来祝贺一些事物......
  我总与孤独为伴，不爱说话是我的职业病，我开车不看前方，脚也放在刹车上，因为不知何时被杀死，我总以舒服的姿势对待我的工作。车辆不与我为伍，它们害怕我，赶着超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