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散文】当你努力不过一张纸的时候

最近开始积极参加体育锻炼了，全身酸痛。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想起了自己的体育中考。
体育中考占了三十分，体育老师只有在这场考试临近的时候才不会“被有事”。我挺喜欢动，但一直不擅长运动，小学时体育成绩就一直是良，这还是老师比较喜欢我给的分数。尽管从家长到班主任都流露出了“考试很松”这样的讯息，但我还是从一个月前开始晚跑：慢跑一千米再加五十米冲刺。
有一天晚自习放学，路上车来车往已经不多。夜空显现出了奇异的红色。我坐在摩托车后面，早春的晚上还有点寒气，我蜷起了身子，眯着眼靠在母亲后背上。母亲，轻轻地笑了，说：“困啦？”我迷迷糊糊地回答：“困也没用啊，作业还没写完呢。”母亲嗔怪道：“你啊，还不如多写点题呢，反正体育考试松，你和老师打好关系不就行了？”我有些不悦，挺直了身子，对着母亲的后背，一本正经：“中考的事难道不是能多拿一分是一分吗？再说了，就算不为了中考，锻炼锻炼不好吗？”母亲察觉了我这孩子气的不快，连连说道：“对对对，没说你不对啊，你这孩子，妈妈支持你。”就像胜利了，我又靠上了母亲的背，实实地合上了眼。
又一次测试，我终于发现我所谓的提高不过是臆想，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客观的冷酷还是压得胸闷。“听说好多家长给体育老师塞钱。”吃饭的时候，母亲有意无意地说道。我停了筷子，盯着她。“我们家不给！吃饭吃饭。”母亲说。
之后，母亲似乎也来了兴致。我说我选了跳远，她在家里量好过关的距离，让我跳，结果在家时我总是跳得过去，可一旦测试总是差着一截儿。回家我再一量，少了十公分；我说我还选了跳绳，她卖来两根，要和我一起跳，结果她半途而废，成了一名监督员；我说我改选了投掷实心球，她拖来了父亲的哑铃，让我早上起来练练，可没过两天，她就因为“看你太累就让你多睡会儿”的理由不叫我起床了，让我自觉。我指责她没有起好带头作用，她数落我缺乏革命觉悟。俩人边锻炼边拌嘴，终于来到了考试的那天。
早晨，空气还凉，天白得直教人哆嗦。我穿着短袖短裤，裹着大衣，看着看了两年的街道，有些紧张。
母亲和平时一样，早上并不多言语。突然，她问我：“紧张吗？”我的头架在她的肩上：“当然啊，我本来就容易紧张。”母亲轻松地一笑：“没事儿，随便跑跑。”我本是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却感觉有些异样。我有点害怕，但还是问道：“什么意思？”母亲很是得意，特地腾出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我无言。“哎呀，打过招呼了。”母亲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时至今日，我依然还能忆起那时的无力感，和对母亲的沉默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