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涟漪《十二生肖新语:牛》
牛是有真性情的。
作为家畜,牛的地位是最高的。旧时,家里有一头牛,是一家富足的象征。牛勤恳,可以让主人省去不少力气,给主人带来相当多的财富。但在守田人眼里,牛更是一位家庭成员。曾经看过一幅油画,画上一位衣衫略显邋遢的田间老汉,亲切的拍着家中的老牛,满是皱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牛也默默低着头,眼中尽是温和。牛就像守田人的儿女,与守田人一同相伴在这蓝天阔野下,使各自的生活不再那么寂寞。
牛的一生,便似人的一生。青年时的牛,颇有些傲气。清晨,它就扛起铁耕,运起万钧之力去征服那比自己大千倍万倍的土地。牛在田间来回奔走着,高高的土埂也被它踏平。它的青春,它的热血,它的坚持不懈,全都奉献给了脚下的土地。它们不像那些只为安身立命的土拨鼠,它们鲲鹏远望吞吐八荒,它们要与大地分庭抗礼。征服土地,不为别的,只为展现它们无与伦比的力量。合欢树的叶子开开合合,茅草屋上落了不知多少次雪。村里多了一个宽大而迟缓的背影,牛老了。
它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从小时的懵懂,到长大成牛,它的辉煌就是征服了脚下那片土地。可在它千次万次犁过那片地时,土地在乎过吗?如果土地不在乎,那么这到底算不算征服?想到这里,牛继续吃起了草。是呀,不管算不算,它这辈子也只能这样了。
它甚至忘记了野牛原本的生活。唯一记得的是自己最初在妈妈身边饮水打滚时的惬意。直到它死前的一个晚上,它做了一个梦,它梦见在一个没见过的地方,有一群没见过的牛。在一片草及腰间的草原上它们渴了喝水,饿了吃草,踱步四方。风暴来时它们齐心迁到水草更丰美的地方。它们是那样率真,那样无拘无束,可那群牛中,唯独没有自己。
逸墨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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