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夫妇之间（35）

连夜的失眠，情绪性暴食，莫名的叹气，我想我是生病了。去医院查了查，医生表示应是压力过大。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可能的产生压力的原因。朋友刚好是个半路学心理咨询的，便顺道请求分析一下我的情况。描述了自己的日常生活和近日发生的事情，结果朋友也不知道为何我会有这样的状况。
“大概是要中年危机了吧。年龄带来的一系列忧虑。关于经济、家庭、生活品质等等。你这年纪，看来是有点早衰啊。”
“瞎说什么。”
朋友给的结论漫不经心，却稍微有些点通了我。忧虑不是那么明显，然而确实存在。我回到家，脱去鞋子，想到好好泡个澡放松一下。水温只比刚好觉得烫低一点点。整个身体浸入水中，温热包围的感觉带来一种安心。思绪开始飘渺。
“M！？”
M
的名字和脸庞突然跃入我的脑海，我也惊讶地从水中坐了起来。难道这些日子的焦虑都是因为M吗？因为我们关系形式上的结束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但是又不自觉地倾向于相信这个推测。没有心情继续泡澡了。我快速起身，擦干身体，穿上睡衣，去拿手机。
时间八点多一刻。不算早，也不算晚。不管了，电话打过去。铃声响了许久，都没有接听。我有些气馁了。挂了算了。正当我想挂断，M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事啊？”
“嗯……嗯……那个……”
“哪个？”
“想告诉你一件事。”
“嗯？”
“我可能喜欢上你了。”
我的心跳飞速，几乎要将整个人占据。
“啊？”
“我说可能。可能。不是一定。我只是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是不是。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用从来没有的语速飞快说完了这一段，然后挂断了电话。虽然有些期待他的回答，但是我知道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拒绝我。所以我不想听。还有百分之十是他沉默，两个人不言不语。这样的尴尬比拒绝还要令人难受，所以我也不想听。还有百分之十是我留给自己的尊严。不论自己是怎样的不堪，总需要对自己进行肯定。
当晚，我睡了一个近日来最安心的觉。不是因为需求得到了满足，而是我传达出了自己的心意。世界上有一种窝囊叫作“唯唯诺诺”。这种弱小会让你辗转反侧，内心煎熬，并且永远得不到解脱。我曾经是这样一个胆小的人，尝遍了苦楚。所以，我觉得要解脱。表达不代表得到，但是可以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