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千秋岁》·贰

贰
今日，静灵山，一改往昔安详静谧，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山神祭至。
这是静灵山中最盛大的集会之一，是属于民众的狂欢。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小贩叫卖声不断，艺人游街卖艺，叫好喧哗声不断，城镇中一片热闹光景。
满城灯火，彻夜不休。
夜色清冽，席卷一轮月色缱绻。
各色花灯高悬，街旁灯座上烛火跃动暖意熏人，路人相对皆是笑靥，穿城而过的河流中河灯盏盏，映于水面星点璀璨，与天穹相对，直教人迷了眼，分不清天上人间。
杨宁捏着两根与他年纪不太相衬的糖人，站在街心，望了眼四下，却是叹了口气——不过让摆摊的老人浇做两个糖人，预备得大人尝了鲜的功夫，自家跳脱的大人倒是又不见了踪影。
幸好有大人之间还连着契约，循着气息去寻到，似乎并没有走太远。
“子诚，你这步伐也未免太慢了些吧？”
前方一家店铺的门廊上正轻倚了一人，一袭白衣似纸张素染，迎风翻扬逸去，一双紫眸以白纱遮挡，全颜未露却引得过往花颜黯然失色。
笑颜温润，不染纤尘。
“甜食大人长的不多，本意是想让大人尝个鲜，却不料让大人久等了。”杨宁无奈道，并将手中糖人递过。
“好吧……不过这滋味的确不错。”端木落月吮着糖人，含糊不清说着，享受的甜味在舌尖弥漫的触感，突然又道，“子诚，我见那河灯倒挺有意思，不如我们去放个几盏？”
“大人若是喜欢，去便是。”杨宁抬眸，轻笑答道。
河边卖灯的小贩不少，端木落月随意选了一处，弯下腰细细择选了两盏。
“怎么这两盏花灯系在了一起？”杨宁替端木落月放下银两时，忽然注意到所选花灯的尾端细看竟有一根红线为之相连。
“公子好眼力，这两盏灯有红线而系，送一盏与心上人共放，那两人便是以红线相牵，山神送祝，永不分离。”小贩指着那线，笑吟吟地说道。
杨宁垂目，盯了那尾端木落月红线半响，唇角微勾。
“那便这样吧。”由音起至落，竟是异口同声。
杨宁怔然，抬眼望去时，正对上了端木落月转来的目光，谁革了白沙桥不到？他眼中情绪几何，但那勾唇一笑，当真是绝了天下风华。
杨宁亦笑。
手中花灯烛火雀跃，熏染几度暗香未明。
浮生翩跹，似锦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