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小说】无题 终

五
不知从何时开始，雨滴便从空中坠了下来，一滴滴落在地上，好似个被命运操控的、无助的小人儿。
他的衣衫一点点被雨浸透，雨打在他伤口上，是酸痛的——但他不在乎。
摸摸自己的衣袋，里面只剩下三枚铜板。走到卖包子的跟前，掏出那三枚铜钱，卖了几个包子。
踏入门槛，映入他眼帘的是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猫——殷红的鲜血从它的腹部淌出，染红了雪白的毛，像条小溪流在地上。它的后腿在还不停地抽搐，眼睛也闭了上，呼吸弱到几乎感觉不到，一看便知它将不久于人世。
他看到奄奄一息的她，呆了，伫立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手中抱着的包子散在了地上，他终于醒来了。他的手颤抖地抚摸着它，它却离去了，他对此没有一丝防备。他已经习惯了她每天在家的等侯，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看到她吃包子可爱的吃相，习惯了和她，在一起。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现在的他，没有考取到功名，又身无分文，她又撇下他而去，就是活生生是个失败者的例子。没有了她陪伴，他的心里空荡荡的，或许这就是孤独吧？可在她出现之前，为何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他不接受这个现实。他不接受她已经离他而去的现实。“帝江，别睡了，醒来吧。”他像烂泥似的摊在地上，一遍一遍重复着同样的话，幻想着过一会儿她会像刚睡醒一样揉揉眼睛，再次睁开眼。
可那是不可能永远的了。
他把它葬在梨花树下。纷纷花瓣落到它坟上，又被一阵风吹走，优雅地飞舞着，似乎从不曾失态，袅袅地向下一个地点而去。
一抹殷红把云彩镀成了红霞，阳光斜射在大地上，月儿已经准备好了接太阳的班。
层层的云里，藏着个老人，和神兽帝江。
“小江儿，不去和他道个别吗？”老人和蔼地笑着，捋了捋白花的胡子。
“没有合适的附体者了，我这个样子会吓到他的。”虽然没有脸，但声音从它身体里瓮声瓮气地发了出来。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不妨告诉他所有的事，如果他能接受呢？”
“不，我喜欢他，也喜欢下界所有生灵。我对他的感情，或许不叫爱。”
“小江儿，去了趟凡间，你长大了。”
“？”
“过去你的心情都是写在脸上的，高兴就笑，伤心就哭。现在，你也懂得把真正的心情藏到心里了。”
“我这也算是不枉下次下界。”
“是啊。”
缕缕红霞，映在他们身上，显得格外耀眼。
下界那寂静的小巷中，仍有那么一棵盛开的梨花，总是萦绕着一股清香，久久不散。
他们之间的感情确实不叫爱，可以叫做亲情？又或是神对人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