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织梦人的一生(2)

她也是。
他看着她，她看着他，哭声戛然而止。
他看着还在水里缓缓原地打转的篮子，里面的小婴儿十分瘦弱，裹在她身上的棉被已经半湿，看样子过不了多久这个篮子都有可能沉下水去，而这个小家伙显然对可能的危险无知无觉，在父出现后就一边咬着手指，一边盯着他，若不是一双小眼睛总是像星星一样眨巴眨巴，可能会让人有看到了瓷娃娃般的错觉。
本就不爱思考的神父此时有些无法梳理心中麻乱的思绪，连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表情里透出了疑惑，怜悯，还有愤怒。他当机立断要带这孩子回去，然后再向村里的夜巡督察询问到底是哪个家伙干的，如果督察答不上来，那就是他们的失职了。一边这样想着，他露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和蔼的笑容，慢慢伸出了双手，向那个迷途羔羊拥抱过去······
“呜·····哇哇哇······！”未经世事的孩子显然不知礼数，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了自己对眼前陌生人的态度，最过分的是，她原本的嘶哑声音似乎比以往更加嘹亮，可见她心中确实充满了恐惧。神父好不容易回忆起的和善面容一下就垮塌了，古铜肤色都烧得通红，他咬牙切齿地恢复了原本的"熊样",一把扯过襁褓中的孩子，就像揪了一只耗子。这一次，她再怎么哭都没用了。
··········
太阳终究还是融化了雾气，这个村子都明媚起来，从第一扇门被打开、第一个懒腰被伸张开始，这座村庄醒来了。女人们在餐桌上摆上面包和黄油，再倒好牛奶；男人们则为了准备外出开始确认农具或者钱袋；一些家里的孩子——主要是些男孩儿——已经到了年岁，开始跟着父母学习家里的手艺，也要开始为了成家立业、结婚生子而考虑了；街上的行人开始增多，但依旧十分稀少，能看到的主要还是夜巡的督察们打着呵欠跟同事换班；而吃过早餐后，农夫去了田里，而生意人则带着货物、账单还有学徒去往位于东北方向村口的集市，准备迎接来自王都的行商队伍，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充斥交易达成的欢笑、赊账或延期欠款的乞求、竞争抢手货的喧哗，矛盾激化引发的打架斗殴也偶有所见。可无论如何，生活的气息在这就像涂了一层蜂蜜一样，这里的一切喜怒哀乐，都有着安居乐业的底色在支撑着。
至于更早时恩第河里的事情，似乎发生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天时历 819年，这一年，人类第一霸权家族艾森奥德夫耶开始了筹备多年的“食物链”计划，而身为当事人和受害人的莫德雷德·艾森奥德夫耶对此毫不知情；这一年，“佩剑贵族”血统的托克维尔·勒贝尔里昂连五岁的哥哥都还打不过；这一年，都铎公主生下了与洛伊吉亚家族联姻的继承人，乔治·洛伊吉亚后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