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夜姬的平安京纪事（十七）

等我终于赶到，少年却已经被投入了海水。尽管听小妖怪说，少年很可能是神明的孩子，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但我还是很担心他会被淹死。顾不得多想，我也跳进了海水中。
冰冷的海水将我吞没，寒意不断渗入骨髓，让我有点难受。出乎意料，我的妖力自动凝成竹林结界，隔开了一部分海水。
那里，在那里……
仿佛受到指引，我低头看到了一个如折翼蝴蝶般无力下坠的少年。他双眼紧闭，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分外凄凉无助。
我赶紧追了下去。
越往下游光线越黯淡，海水也愈发刺骨。我拼命下潜，紧紧追着那抹无力的身影，伸手想要拉他一把。可是不知为何，任凭我怎么伸手都触碰不到他的衣角，眼前少年跟幻影似的。
奇怪……
“醒醒，醒醒。”
是谁在叫我？我艰难睁开眼睛，发现什么少年、什么深海全化成了泡影。我坐起身，发现对面站着的男性妖怪面容很是熟悉。对了，像那个被投海少年长大后的模样！
咦咦咦？我尚未反应过来。少年怎么一瞬间就长大了？难道我睡了好多年？不对啊，我记得我刚才明明在大海里……
“前来禀告的小妖怪被幻境欺骗也就罢了。你的妖力不弱，怎么也被欺骗了？”荒川之主边摇折扇边说：“要不是荒听说这件事前来查探，顺手从深海里把你捞起来，你是打算变成水生妖怪吗？”
“欸……没有没有，我只能生活在陆地，不能在大海里多待呢！”虽然不太懂我当时是怎么做到水中呼吸，但我感觉与我的妖力有关。短时间停留可以，一旦妖力耗尽，自己会如何真不好说。我后知后觉了解到自己先前行为的危险性，连声道歉又表示感谢，“真是十分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非常感谢荒大人你的出手相救！”
“无事。”荒突然道，“温柔本来就是无用之物，同情与怜悯更是无趣。”
“欸欸？可我还是想做一个温柔的、善良的人……”
“温柔什么的不过是弱点。这样最终只会招人欺凌罢了。”荒说完这句，兀自起身离开。
我有些纠结，但仍旧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荒走了，荒川之主倒是还在。他说：“你是来找金鱼姬的吧？你昨天回去后，惠比寿和她说明天带她去玩，她今天不会来了。还有，做事不要那么冲动。这次是你的幸运，下次可就说不准了。”
“欸……非常感谢你的提醒，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