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年】01玻璃娃娃和深恶痛疾的重逢(3)

“赔偿有运输险，你不用管。好好休息，这两天确实也够忙的。”
其实我没什么事要做。请假只是为了避免一样的失误发生。可我一旦闲下来，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我没有朋友，在这个自小长大却依旧陌生的城市里也没有亲人。我习惯了孤单，然而一个人逛街就总觉得别人正盯着我看。我知道，我只能回到出租房里去睡觉。
可是睡不着。
闭上眼，她的音容笑貌就出现了。有两个她，一个长发，一个短发；一个青涩，一个成熟，但同样那么美丽。没有人会不想和这样一个女孩交往的。至少在高中时代确实是这样。我虽没和她交往，但也值得其他男生羡慕了，因为我和她是最好的朋友。
对她来说，我是怎样的存在，我不得而知；可对我来说，她却是我能从高中保存下来的唯一的亲密朋友。当时一门心思只看着她，却忽略了这一点，现在发现了，的确多少有点心酸。但我不得不承认。
她今天拿来一个玻璃娃娃，说是朋友送来的生日礼物。我知道她说的朋友必然是佳佳了，她最要好的闺蜜。那会是谁的生日呢？我记得她的生日在七月，还记得高考之后我陪她度过了一个我们俩都难忘的生日。她那段时间很伤心，我设法让她开心。夜晚带着她上山看星星，说要找到她的星座，结果下起雨来，我们被困在山里，星星也没看到，人也感冒了。但她久违地笑了。
雨停了，我俩靠在树下聊天。我感到她在发抖，本应该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的，就像所有故事里一样，可惜我当时只穿了一件T恤，而且还湿了。她开始向我靠紧，打湿的发梢贴在我脸上，弄得我有点痒。我想带她下山，可她那一晚像是高兴坏了，话说起来没完没了，我根本插不进嘴。
我记得我们什么话都说，但那一晚上她确实有点过了，竟然说：“夏天是不是也能冻死啊？咱们这样肯定感冒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很严重。”
我忌讳她再次提到“死亡”，便和她开玩笑说：“你要是冷的话就靠紧我，我把你当男的就行。”
“要不你当我不存在了吧。”这话乍听上去没什么不对，但是她诡异的笑吓得我心惊。
“不要乱说，今天可是你的生日。”
“是啊，是我的生日。”她若有所思。“同样在这天，因为我出生了就是我的生日，但总也有人这天死去吧，对他来说就是忌日。可见没什么值得高兴的，生日也没什么特殊。”
我想起不久前她半夜给我打电话的事儿，同样大谈生死。不知她为何突然对这个问题有了兴趣。幸好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她没再说下去。而是说：“感觉最近一直和你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