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寂雨（上）(2)

直到那天他终于明白了，他原来一直在担忧，自他第一次见到叔叔他还没为此担忧过。这天早晨，赫拉告诉他：父亲今天要参加一场联盟会议，所有人都要到场，卧病中的摄政王推脱不了，就连没什么事的摄政王夫人——他的母亲也推脱不了。肯萨尔中午的温饱问题也许得在学区的食堂里解决。
他想不到的是，一上午的课程也全部变成了自习。尼肯教授在离开之前又向所有人重申了一遍。莉莉·莱恩是班长，她要管好整个中午的秩序。这下肯萨尔是真的回不了家了，大人们会在那里熬一中午，而他要忍受学区那不合口味的标准餐。
餐厅的氛围还算不错，肯萨尔身边有莉莉，亚娜拉，沃德索姆，雷伊，等待下午和肯萨尔练习剑斗的西蒙格，还有碰巧来图书馆被莉莉拉来的凯夫，但没有修杰西。修杰西丢下妹妹一人跑回去享受自家女仆的烹饪手艺了。莉莉和亚娜拉在餐桌上齐声声讨，她们为这平淡的一餐增添了许多乐趣。
“大人们到底在讨论什么？”肯萨尔更多心思还是关注在会议上。
“也许又是军队部署的调整，或者又要在南部森林建立一个新的堡垒。”沃德索姆说。
“我担心是战争动员。”
“边缘之境？那里已经快两年没有战事了。”
“也许是亚伦呢！别忘了我们还有个可以怀念的故乡。”
西蒙格拿着勺子做了个冲刺的动作。“不过你现在的关注点不应该在这方面吧，突刺，肯萨尔，突刺！”
肯萨尔不服气地说：“你不会等太久的，很快我就可以挑战你了。不信你问凯夫。”他看了精灵一眼，笑了起来，“我进步的速度和他学习通用语[2]的速度一样快!”
教授曾告诉他，幽秘森林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它成了中心，成了每个活着的人都挂念提及的地方。有心的人总能在最平常中发掘信息，流水和铁铮诉说着谷地的点点滴滴，昆虫和鸟儿传递着世界的风风雨雨，这些可不是窝在卷帙浩繁的图书馆中就能得到的。
肯萨尔一直谨遵教诲。
正如今日，午饭过后，他从凯夫口中得到了真消息。寒冰王山脚下的地穴通道因为暴风雪而崩塌，一些地穴恶魔从掩埋坑道中逃了出来，血浴之湖[3]根据地在四月份受到的几次袭击应该也来自于此。这对于刚刚从暴风雪的断粮灾中恢复过来的联盟部队无疑是雪上加霜。然而幽秘森林已无多余人手可供调遣，叔叔则对地穴的环境一无所知，故而联盟不得不拿出大量的时间来讨论这一问题。凯夫坦言，他可能会作为叔叔的副官一同前往，凯夫不认为联盟会为这次行动凑齐足够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