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寂雨（下）(7)

肯萨尔的六岁却不是这样度过的，他会在清晨跑出家门，去仓库那里报道，在上第一节课之前帮母亲为昨夜巡逻疲惫的军士送上早茶；白天若没有课就泡在尼肯的办公室中或与火印打到浑身是泥土；傍晚的时候则会在山崖下等待着换班的边锋守卫，好一睹他们的英姿，然后为他们画一幅简笔肖像。
他俩人的境遇全然不同，卡莱提奥好像只是这里渺小的一个，即使他生活地和肯萨尔同样风光。肯萨尔悲伤地看着小提奥，也算是表达了他的歉意。只是他不能说出原因，任凭小提奥怎么生气也好。有时责任要大于亲情，尼肯曾说他永远也不知道父亲曾经历过什么，但他已经越来越能明白父亲的用意了。
肯萨尔就站在门外，淋着雨，等待着弟弟的原谅。赫拉朝他使了个眼神，带小提奥回屋里去。他知道，赫拉会为他说出个理由的。
第二天，雨势式微，但没有停，这雨是不会停的。空气倒是纯净的很，肯萨尔心情舒畅地出门。想起昨晚小提奥看到自己淋成落汤鸡时的笑脸，他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值得的。从昨天开始，他的日记就不再断过。寂雨仍然寂静，打在脸上却越来越疼，像是在催促着他赶去尼肯的课堂学习。这个特殊的魔法班级进展的很快，从最基本的防御性法术开始，到一些简单的攻击性和精神性魔法，他们必须与时间赛跑。教授用最快的速度讲完了三大法术体系[1]，但在魔法偏好当面现在由不得他们挑挑捡捡。
“星灯璀璨！”
“灭影无形！”
“破空绝壁！”
“先锋守护！”
“神风破浪！”
“昏睡咒！”
“冲撞咒！”
“惊心咒！”
……
肯萨尔永远是学的最快的，至于原因，他自己的想法很简单：要在梅蒂面前做得完美。尼肯教授的决定还真是没错，梅蒂永远安静的坐在艾薇身边，她会一直盯着尼肯身后的黑板，一整节课都认真的听讲。课堂的氛围像是因为这对姐妹才被调动起来，男生们会争相展示自己的成果，女生们就更不会服输了。十一个人离开尖啸塔时都是激动的，又会在第二天更加激动地准时来到这里。但是，一旦远离这里，他们就变回了平常的样子。有些事他们心知肚明，就像他们从来没有互相提起过教授那晚的单独交谈，也更不会和其他人提及此事。
晚上回家，肯萨尔已经没法花出大把的时间去和小提奥对上一局了，却仍会答应他来几盘快棋。卡莱提奥的快棋水平比他高得多，他每次也输得心服口服。这算是他对弟弟的补偿，只有这样他的内心才能踏实地度过这漫漫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