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瑜人忌眠

相传三大世时期，瑜州某镇有一人在一夜醒来后，忽然变得不敢再睡觉。
旁人问他：“你为什么怕睡觉啊？”
此人答：“睡梦中我迷朦不醒，灵智不清，与死掉无异；就像那亢雪境冬至的灰白虫蛑，死期到了还全然不知呢！”
旁人问他：“与虫蛑不同，你睡醒后还是活着的呀。”
此人答：“嗤，活下来的是今天的我，昨天入眠后的我已经消失了罢。”
旁人问他：“可你还有以前的记忆啊？凭什么认为你已经死而复生了呢？”
此人反问：“你能证明今天的我和昨天的我是同一人么？”
旁人想了想，昨天是个正常人，而今天却成了个怕睡觉的疯子，确实不同啊。
旁人答道：“不能。”
此人结道：“既然如此，那么明天的我也将在今天的我入眠死亡后重新复生，继承我的记忆并侵占我的身体。那么为了保证我自己活下去，睡觉我是不会再睡了。”
旁人饶了饶头，不在争辩，上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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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一连十三夜都没睡觉，弄得自己眼睛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血丝，眼窝深陷，黑褐至青，连声音和身体都变得摇晃颤抖了。
第十四天，此人上工时，忽然低下头，趴在自己桌子上一劲抖动，等旁边工友把他翻过来时，却发现他已经口吐白沫，双眼死闭了。
镇上的老郎中一听情况，当即给定了死因：数夜不眠，心神俱疲，夜遇幽冥，惊骇不已，两者双管齐下，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啊。
— 摘自《神州广纪 · 异 · 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