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的心！要这众生都拜我为王！”
  他的眼，澄澈明亮。他的心，热血激昂。朔风猎猎，他眼里的火点燃了血红的披风，站在最高的地方，他没有低头。
  “大圣死了吗？”五行山降。
  “没有。”颤抖的手无助地相握，轻轻地祈祷着。
  “大圣死了吗？”五行山碎。
  “……死了。”冰冷的泪无声地滑落，生生将一声呜咽封锁在喉。
  
  五百年前美猴王，五百年后孙悟空。
  我们都记得那个石腹中蹦出的顽猴，我们都记得那个强夺定海神针的泼猴，我们都记得那个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我们都记得他本该的模样……唤一声大圣，道一声大圣，终终是失去了回答。
  
  “你随我西去取经。”
  “好。”
  “你护我一路周全。”
  “好。”
  “你同我清心寡欲。”
  “好。”
  
  “你可有名字？”
  “……生为石猴，生而无名。”
  “美猴王何许人也？齐天大圣何许人也？”
  “……亡人。”
  曾有一人，脚踏祥云，手握日月之星辰。
  曾有一人，肩披红霞，眼俯云糜之众生。
  曾有一人，手持金棍，斗他个三天三夜三百回，不眠不休！
  此人唤作大圣，此人道作大圣。
  “大圣，若你此去便一去不回怎办？”
  “那便一去不回。”
  
  从此，世间无他这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