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夫妇之间（04）

M的母亲，极其传统的居家妇女，平日没什么额外娱乐，看着别人家的孙子心痒痒。想象不出，这样一位母亲如何教育出这样一位充满心机的儿子。简单寒暄，没有刻意扮演理想儿媳，也没有刻意丑化自己。不知M的母亲是否感受出弥漫在空气中的微妙距离感。
一节课的会见时间。下课。没有送别，甚至没有“再见”。删减掉所有的人情往来，总算不太让人不适。留言M，没有下一次会见了。M秒回，不会再有，我妈对你不满意。
啊哈？被人埋汰还是第一次。也罢，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没有后续节外生枝已是最佳状态。且慢，这个意思是，协议要提前解除？性子急，等不了信息回复，直接电话联系。
“协议照常。”
“你妈没事？”
“不是妈宝。”
“那要这份假协议做什么？”
“和你情况一样。”
哑口无言。简单的回答，却命中要害。此人逻辑清晰，讲话干脆，若是同事，应当顺心。
会见朋友，不禁谈到M，称之鹤立鸡群，脱颖而出。朋友愕然，未料此处竟无吐槽。棋逢对手，尊之。而后其玩笑之，倘若M与我终为夫妇，将为她今年最大的笑点。莞尔而笑，相似之人难以互容，互补之人才能长久。
朋友的玩笑，倒是促使了一阵不合时宜的幻想。在M母亲面前印象不佳的我，倘若真的要与M结缘，岂不是有一场恶战等待？相较之下，M的情形就轻松得多。我家二老对之印象颇为良好，偏袒起他来甚至要责骂我这个家里的独女。莫名的不悦产生。如此不平衡的天平。虽只是假设，仍旧难消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