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日出》观后感细选(9)
2022-05-27 来源:百合文库
善人的悲剧值得同情,恶人的忏悔或许更值得深思。曹禺在《雷雨.序》中写道:“我念起人类是怎样可怜的动物,带着踌躇满志的心情仿佛是自己来主宰自己的命运,而时常不是自己来主宰着。受着自己——情感的或理解的——的捉弄,一种不可知的力量——机遇的或环境的——的捉弄;生活在狭的笼里而洋洋地骄傲着,以为是徜徉在自由的天地里,称为万物之灵的人物不是做着最愚蠢的事么?”这段话是对周朴园,也是对整个人类人性悲剧的深刻概括。
如果说周朴园是《雷雨》命运悲剧的核心人物,而繁漪则是精神悲剧的核心人物。从其命运上看,她首先是个受害者。她曾经受到过新思想的影响,追求过独立的个性,渴望过着美好的人生,充满了生命的热情,但命运却把她抛到了周家这口“残酷的井里”,渐渐被折磨成一个“石头样的人”。她不仅没有得到爱情,而且也从未得到过起码的人的自由和尊严。曹禺对她充满了理解和同情,赋予了她“最雷雨”的反抗性格。她恨周朴园的无情,恨命运的不公,她在周公馆孤立无援地抗争着,痛苦地燃烧着自己生命的火焰。她对周朴园封建专断压制人性的反抗,具有典型的时代意义。但她的性格和反抗也充满了矛盾和困惑。作为一只“困兽”,‘‘她敢冲破一切的桎梏”,不顾人之常伦地爱上了周萍,这“爱”是那样地畸形变态,甚至为世人所耻,但繁漪却死死抓住它。她看不起周萍的自私、虚伪和怯懦,但这段“爱”已成为她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事:
这既是她自身存在价值的体现,是对周朴园的疯狂报复,也是对命运唯一有效的抗争。这种搀杂着极端个人主义和时代社会意义的反抗,使繁漪的性格和命运显示出一种双重的精神悲剧,她的“爱”和恨把个人与社会、自尊与道德、自我与他人、内心与外界等诸多不同层次的矛盾纠织在一起。她的孤寂和痛苦是周家潜在的炸药,她的存在使包括周朴园在内的与周家相关的每一个人感到压抑和惊恐,她终成为点燃周家各条悲剧线索的“引爆人”。周朴园是毁灭别人也埋葬了自己,繁漪是燃烧自己也毁灭别人,所不同的是繁漪的自我燃烧深含着令人同情的因素,而她的毁灭别人也更具有惊世骇俗的精神震撼力。